我問：“這是哪裏？”

“這已經到鄰縣了，咱們得打車回赤臨。”

“這麽麻煩？你每天從家裏溜出來，得費些力氣啊。”我嘆道。

陳粒微微笑了笑：“我也不是每天都能出來的。今天有同學生日，約著聚一聚。”我和陳粒站在路邊攔出租車。

我看了一邊的楊一一眼，他給了我一個眼神。我一時沒會過意來。楊一於是擡手，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。

我這才明白過來。從包裏拿出手機：“那個。陳粒……我不可能丟下我的同伴不管，這樣吧，你留一個聯系方式給我。我要是再有不明白的地方，我就給你打電話……”

我見陳粒的表情有些猶豫，立刻又改口：“你要是不方便接電話也行。我掃一下你的微信也行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放心。我絕對不會跟人說起你的，也不會有別人聯系你。”我舉手保證。

秦粒這才點點頭，從羽絨服的口袋裏找出自己的手機。一邊說：“把你的二維碼給我。”

我拿出手機給他掃。通過了好友。

但我倆在路邊等了半天。凍得跺腳，也沒見一輛出租車經過。現在已經是晚上將近十一點。路邊的車本來就少，更別說出租了。除非是‘回頭出租’。也就是之前有送人到鄰縣，現在回來的車。這也得運氣很好才能遇得上。

又等了一會兒，我冷得受不了。征求秦粒的意見：“我有赤臨市出租出司機的號碼，不然我電話讓他來接好了？咱們這樣等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去。”

秦粒點點頭，欣然同意。

我從包裏找出名片，就著月光辨認號碼，撥了出去。接電話的師傅是個熱心腸，我一說我的需求，他立刻表示把車上的客送到了就來接我。

我問：“客人還有多久到？”

“馬上就到了咯，一分鐘都不要的啦……”

我跟他說：“那我在這裏等您，謝謝了，麻煩了。”

師傅完全‘呵呵’笑了兩聲，掛斷了電話。

我站在原地跺著腳等車，好奇地問：“你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出來了，這裏這麽偏僻又不好打車，你平時都怎麽走的啊？”

“平時都讓同學來接我，唉。”說到這裏，秦粒嘆了一口氣，“為了不讓同學們起疑，我都沒跟他們說我家的地方。只說在親戚家裏住，這樣也免了他們要來家裏玩的麻煩。”

說完，不等我準備下一個問題，秦粒又說：“我們村裏面需要念書的學生大部分跟班上的同學不太交往，我可不行，我耐不住寂寞。”

我點點頭。

楊一在旁邊說：“你問一下他，赤臨市這些年的失蹤案，是不是大部分跟他們村子裏有關。”

我立刻把楊一的問題轉述給秦粒了。

秦粒聽了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，這一打量，他忽然盯著我的臉不放了。之前他也看過我好幾次，卻沒有這一次的表情這麽震驚。我心裏一緊，想著‘望子村’附近的所有人，都認識我了吧？

“你是……你……”秦粒指著我，在腦子裏搜索著信息，好半天才說，“就是在微博裏很紅的——‘妖女’，對，就是你！我是說怎麽看著這麽面熟，前面日子刷微博，天天都是你的信息啊。我本來不認識章妙妙這種三流明星，都是通過你認識的。我還特意去找了她演的劇……你倆長得確實挺像。”

我尷尬地笑了笑。

“上面寫，你身邊的人，要麽被你迷住，要麽就被你殺了。能夠利用的就利用，不能利用直接殺了，對不對？”秦粒感興趣地問。

我聽了更加尷尬，說：“那都是外面傳言的，你還是不要信。”

自從把我認了出來，秦粒話我臉上的目光就更多了：“好像在我們村，你也挺出名的。前段時間都在找你……”

我本來也打算把話題往這上面引，如今見秦粒主動提到了，連忙問道：“既然你知道，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，你們村裏有人想殺我，嘗試過很多次了。”

秦粒正要回話，遠處的車燈照過來，停在了我們的面前，打斷了他的話。我對了一下車牌號，確定是之前我打電話的郝師傅，於是鉆進了車裏。

上了車，我們也不方便再說之前的話題，秦粒報了地址，我看他的地址要近一點，便讓師傅先把他送到。

車子大約開了有四十分鐘，才到達目的地附近。秦粒拿出錢包準備給錢，我連忙按住了他的手，誠懇的表示由我來負擔車費，小聲說：“雖然是巧合，但你今天確實是救……幫了我的忙。車費由我來給吧。”

秦粒想了想，又把錢包收回去，大大方方地笑道：“姐，那我就不客氣了，學生沒錢。等我將來錢多了，再請吃飯吧。”

說著他就要下車，想了想，叫道：“等一下。”

我讓司機師傅等一下我，跟著秦粒下了車。把他拉到了路邊。

怕多生變故，還是現在就問清楚比較好，

“怎麽了？神神密密的？”

我開門見山地問：“你知道‘大哥’嗎？”

一聽到這兩個字，秦粒的臉色立刻變了，瞪大眼睛看著我。我等著他的回答，可他半天也沒有再說話了。

“你怎麽了？”我問，“我問你，知道‘大哥’嗎？”

“什麽‘大哥’？”秦粒反問。

我說：“你可別蒙我，我看你這表情就知道，你知道這個人是不是？不瞞你說，這個人一直要殺我，並且追殺了我很久。而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。你要是知道他的訊息，那你就告訴我。秦粒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，你剛才已經救了我一命，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……”

秦粒卻不為所動，閉緊了嘴巴不開口。

我嘆了一口氣，忍不住向旁邊的楊一看過去，征求意見。

楊一走到他後面，直接擡手一記手刀，把人給打暈了。

我嚇了一跳，連忙扶住了秦粒，低聲問：“你幹嘛啊？你幹嘛打他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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